【楼诚】The Fourth Estate 06
*新闻AU
*大家如果忘记之前的故事的话，可以往前翻一翻……
*我打算加快进度条。
06
故事戛然而止，一通电话不期而至。因着明楼开车的缘故，明诚在明楼的示意下划开了通话。电话是王天风打来的，这不太常见。三言两语间，事件情况大致清晰——郭骑云进了警察局。
明楼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，深夜的马路上车辆并不稠密。明楼的思绪飘到了明诚口中的那个国度，但是明诚并没有试图继续这一个故事，所以他也没有再接口。
“困么？”明楼问明诚。
“不困。喝了酒，意识反倒更加清晰。”明诚下意识地用食指划着玻璃。车厢内有些潮湿，窗户上染上模糊，他划出两道直线，映出一双眼睛。
他们花了十五分钟就到了警察局，王天风在门口抽着烟。王天风的身形并不强壮，硬要说是疏于锻炼的中年人的体魄，优点大概只在于没有碍事的啤酒肚。这样一个称得上瘦弱的男子独自站在警局门口，灯光连同香烟的烟气笼罩着他，却有一种孤勇的气质。
“来了。”王天风把没有抽完的烟扔在地上，随意地用鞋底踩灭。他没有等明楼和明诚跟上他，便哆嗦地转身进到局里。
郭骑云现在并不是深度关注的记者，他和王天风及明楼的渊源来自更早的刑事栏目。彼时，刚出学校的郭骑云就是个愣头青，跟着两个半熟的老油条开新栏目，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。深夜栏目的收视没人指望，三人索性就放开了胆子在电视台的底线边缘抗争，每一个案子的采访都做到了近乎全真的处理，适当的细节模糊也一丝不苟。后来刑事栏目的招牌做出来了，主播和制片人被转去负责黄金时段的新闻，郭骑云也成了一根半熟的老油条，依然坚守在午夜。
郭骑云在警局并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，而是因为出了警局就不安全。他办刑事栏目和警察都混得熟，故而警察愿意为他提供一席安全之地，但是他并不能一直待在警局不走。无奈下，他向以前的老领导打了电话，才有了这次相会。
“说吧，怎么回事。”王天风递给郭骑云一支烟，继而流畅地又给自己点上。
抽烟是老习惯了，以前做节目的时候由于人员小，什么都要亲力亲为，忙得连轴转，只得通过尼古丁和咖啡因麻痹疲劳神经。这些年，明楼逐渐戒了，王天风和郭骑云还是老样子。
他们在行政人员的授意下获得了一件小房间。统共一张小桌子和三把凳子，明诚自觉地退后到墙角。明楼扫了他一眼，没有说话，径自抽出一把坐下。
报复是不出意外的原因，郭骑云最近报道的一个案件中犯人之一是个小喽啰，明显的顶罪，奈何这个小喽啰一口咬定，也没有其他目击证人能够提供有效的证据，这个案子就不明不白地定了下来。郭骑云权衡下在报道的最后加上了一句质疑，这样一种反思式的结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不过是值得品味，但落在知情的相关人士眼中，意味就变得严峻。
“你知道是谁么？”明楼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纸笔。
“他们第一次恐吓我的时候我留意了他们用的打火机，后来查到是市西一家专门做催债的。”
“老板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姓黄。黄瑞。开了几家大型印刷厂，也做服装生意。催债是他原先的活计，有钱了之后慢慢也想退。”郭骑云在查询线索方面有着惊人的情报关系。
“印刷厂么。”明楼看着笔记本里写着的名字，耳后听到门锁轻轻关上的声音——明诚出了门。
王天风又点上一根烟，有一句没一句问起郭骑云被恐吓的细节，明楼掏出手机，试图到门外打电话。刚转开门把，明诚脸侧的手机屏幕刚刚暗下。
“是和大姐合作的负责厂商。”明诚向明楼确认。
他们在小房间和郭骑云告别。明楼拍了拍郭骑云的肩膀，示意他不用担心。在门口分开时，王天风朝明楼轻点了头，动作太小，几乎捕捉不到，随即转身去取车。他的外套在这个冷风天里并不适宜，兴许是无人提醒他，而他自己也不甚在意。
明镜为明楼的同僚出力从不犹豫，他们的父亲生前从事着相同的工作，生命终结也因这份事业，故而她对每一个新闻行业者都饱含着敬意和亲近感。深夜接到明楼的来电，明镜的声音里来着一丝厚重的鼻音。
“黄瑞是吧，我记得是有这个人的。”明镜开了免提，查找着电话簿里的姓名。“我尽快和他通个话吧，不要担心。”
“谢谢大姐。”明楼在另一头有些恭敬地说着。
“没事的。这么晚你回家了没有？一个人吗？”
“阿诚和我一起，就快到家了。”
因为明家里电视台距离颇远的缘故，明台在明楼的应允下在单位附近的小区租了一间三居室。原先是空出来的第三间当做公共的工作室用，明诚回国后，三间房间就变成了各自的卧室。到家时，已经过了一点。他们的脚步声都刻意放缓。这是一种习惯性动作，明镜的睡眠轻，一有声音就会醒，倒是明台，在床边放鞭炮都不一定能够睁开眼睛。
临到明诚在客厅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，向明楼道晚安时，明楼胸中突然有些不自在。他猜测是因为他好不容易等待明诚为他揭开一个两个年前的秘密，然而这个诉说却戛然而止。
明诚的半个身体已经朝他远离的方向转去，明楼不自觉地拉住了青年的手腕。
“图书馆的故事，还没讲完。”
明诚的眼睛里似乎一汪池水翻出波澜，他朝明楼点点头，“那我继续。”
TBC
评论(1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