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nte

【楼诚】The Fourth Estate 01

*为了赶上中秋节。（要重修的……吧）

*The fourth estate 重开。

*大概是群像。新闻AU！

01

编辑室的门打开时，发出一声吱呀声。朱徽因在转头前闻到一股酸臭味，接着她看到转椅后站着一个邋遢的男人。

“小朱姐，这是我和明副制片采集的资料。”明台递给她一个移动硬盘，顺手拖过一个椅子大喇喇地坐在朱徽因身边。男人的头发大约有三天没洗，一缕缕地揪在一起，油光水亮。他的眼睛下部黑得像一片沼泽。明台随意地挠了挠头，晃了下脑袋。他看着朱徽因把移动硬盘插在电脑上。

“对，标着0106的文件夹，打开来。”

“视频文件是一个文件夹，然后暗访内容是第二个文件夹，里面有个txt文档都是采访人名对应的照片编号和手机。外面的那个word里是我和明副制片沟通过的构思，大致从引入、采访内容、音像和最后的结论，按照这个思路你看看能不能剪一版出来？”

朱徽因熟练地打开了视频，画面黑黑的，能够听到空旷的脚步声，还有夹着方言的寥寥沟通。朱徽因摁着快进，企图找到内容的切入点，但是直到她看完第一个视频也没有看到一丝光线下的拍摄内容。朱徽因有些疑惑，她转过头，看到明台已经后仰在转椅靠背上发出节奏缓慢的呼吸声。

真的累了。

明诚把两个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背包小心地放在座位旁，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摸到这块白桌板。把明台打发去编辑室后，明诚打算打个报告给王天风，把这次外出资料收集结掉。刚把word打开，skype对话框跳出来。明诚看了之后，皱了皱鼻子，起身往主播办公室走。

他没有很想现在去见明楼。

“回来了。”明楼坐在电脑后捧着一份资料。他微微仰起头对上明诚的视线，随即将视线投向窗外，人员来来往往，隔音好的房间里，仿佛是一场默剧。

“嗯。”明诚坐在明楼对面的座椅上，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。

“这次还算圆满，素材都有了。”明诚觉得喉咙要冒烟，连带着吞咽也困难。

“行，先成稿，给我和王天风，赶在315前。”明楼把那叠厚厚的资料整齐地垒好放进右手边的抽屉里。

“怎么样？”他双手交叠着杵在桌子边沿。

工作对话结束，兄长上线。

“还成。就是冷了点。”明诚回想起那几个冬夜和自己所见，胃部一阵抽搐。

“你和明台带的衣服还是太少，大姐说的你们都不当回事。”

明楼还想叮嘱几句，看到屋外朱徽因正费力地将明台连同转椅一齐推向大门。

明台表示他很好，就是累，他现在需要热水和床。明诚在副驾附和，他表示为了与身份相符，他们做过两段绿皮火车，身上太臭，所以医院不是首要目的地。

明楼在驾驶座上趁着一个红灯的功夫从后视镜里盯了明台一眼，后座平静如水。

“好歹开下窗呗，太臭了。”十分钟后，明台没忍住提出了最后的要求。

“不要说冷。”明楼按下了后座的车窗。

“啊，大哥，关窗关窗！头疼死了！”

一路折腾着两个非暴力不合作的弟弟，明楼错估了三甲医院的急诊盛况。即使是晚上九点多，急诊大楼门口还是停着两辆急救车，护士在他们面前小跑着拿着单子过去，一个老先生在急救室哆哆嗦嗦地站着，裹着厚厚的棉衣，揪着护士问着情况。

“医生在抢救，你等一下！”她推门进到急救室里，老头费力地张望着门内的情况，不知有没有看到。

“去挂号。”明楼戳了戳明诚。

值班医生是个青年人，青色的胡茬茂盛地开在下巴上。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，瞥了眼耷拉在座位上的明台，“没事，回去补补觉就好了。”

明楼把明台提起来，接着把明诚摁在座位上。医院的凳子式样和十多年前相同，明诚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，恍惚间以为他还在读小学。

“张嘴。”他听到医生有气无力的声音，“张嘴。”

他回过神，“啊。”

“扁桃体有点发炎，肿得有点大，开点药啊。”医生说着开始敲打键盘。

明楼在一旁拿着明台的病历单，和医生点点头。

他们下着楼梯到药房拿药，中间经过走廊，看到两个年轻人在吵架。声音在封闭的廊内回荡，空旷中显着格外嘈杂。他们三个人默不作声地经过，不消片刻在背后听到呜咽。

回到急诊大厅，明楼看到汪曼春正带着口罩和急诊室门口的老先生低声说着什么。他瞧到了对话的尾巴，老先生走到急诊室门口，汪曼春转而向身边的编导交代，言语间她看到了明楼。

汪曼春穿着黑衣黑裤，戴着一顶黑帽子，步伐款款地走向明楼。她歪头看到身后的明诚和明台，挥了挥手。

“谁生病了呀？这么晚来看病。”

“两个都是，感冒发炎。”

汪曼春客套地说着当心身体，便没了下文。

“拍了多少了？”

“拍到春节，算是一年结束。”

“辛苦。”

“是挺辛苦，”汪曼春默默地捏着手指，她的指甲干净，早没了丹寇，“但是值。”

她的眼睛闪闪发光，明楼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大海。

“那我们先走了，你小心。”

“曼春姐，我们走啦。”

明诚走在最后，他向汪曼春招了招手。汪曼春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，立在急诊大厅里，没有动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