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nte

不会说漂亮话。

【楼诚】理想国 13

13 转移

过了黄梅天便是初夏,潮湿和沉闷终于被太阳赶走,申城复而变得清爽和干燥。

明诚站在窗口,对着日光,端详着一个密封玻璃瓶里的小型透明颗粒。这些胶囊是明楼通过黑市的渠道高价购下的,确实如梁仲春所说,使用特殊的跟踪生物电技术,可以定位这些胶囊的位置,只可惜一旦进入生物体内,胶囊的生物电会逐步减弱直至消失——这不是一个持久追踪的方法。

他们试图分析南田洋子的行动记录和交易往来,意外地发现明楼刚回国时,明诚收集的汪芙蕖的交易往来中竟有南田洋子掩盖身份名下的账户。显然,汪芙蕖和这家日本制药公司有着不为人知的合作关系,但他们还未发现这合作到底是什么。

而这,也不是当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。

他们迫切地需要转移Iris的服务主机。


两个月前,他们迅速地让Iris上线,以此打破水滴对这个城市CCTV完整的的监控统治,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。两个A.I并无直接的对话,永远在你追我躲的两相较量。每当水滴通过人脸识别或者行为特征找到明楼和明诚时,Iris总会突然发出干扰指令,将追踪记录抹去。它像幽灵一样跟在水滴后面,从不主动伸出爪子,然而一旦偷袭,便会立即隐去踪迹。

最近不一样了。尽管Iris还是采取隐蔽的行动模式,但不知是它的反应速度比原先慢了许多,还是水滴的应变策略发生了改变,后者好几次都差点定位到它的攻击位置。一旦确定A.I的服务主机位置,水滴便可以立即锁定它,通知汪芙蕖或者汪曼春,销毁掉这个障碍,到时无论是明楼、明诚或者明台便无逃生之地。

为此,他们不得不需要确定Iris的主机位置,将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。

Iris一直在城市网络中不断地游走,它不敢歇脚,只有不停地变换方位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。

面对这样的局面,明楼制定了一套计划。他们匿名购买了大量超大型服务主机,堆在戴立的港口。


“别看了,吃饭。”明楼从厨房端出两个盘子,招呼明诚从房间出来。

吐司,荷包蛋,培根,丰富的早餐。明楼煎荷包蛋的技艺已经非常的娴熟了,他现在可以给明诚提供两个选项,单面煎或者双面煎。

“手现在怎么样?”明楼先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,端起一杯咖啡。

“还行,就是有点痒。”明诚举起左手示意明楼。他昨天去了趟私人医院,把石膏拆掉。其实应该要再过三四天才去拆的,但他实在痒的不行,和医生保证不碰水之后,他得以解脱。新长出的骨骼还有些无力,肌肉再生,呈现出粉嫩的颜色,有些突兀。

明楼放下杯子,双手把明诚的左手捧起来,“能拿枪么?”

“能。”明诚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。他用力张开左手,然后握成一个拳头。


计划在今晚实施。他们兵分两路。

明楼于晚上八点在公寓里目送明台驱车前往洋山港,他在半小时后和明诚开车去到紫竹园区。下了沪闵高架,他们察觉到后头有车跟着,并不着急甩开,按着既定的路线,开进园区里。那里许多科技公司,意味着有许多现成的、运行良好的、高功率的服务主机。

他们下车前,各自检查好携带的设备,两人同时从主副驾走出。空旷的地下停车场,暗暗亮着应急出口的绿色灯光。很安静,远处能隐隐听到熄火的声音。他们戴上热成像眼镜,这悄无人声的黑夜瞬间变得热闹起来。


黑暗森林里的第一枪,惊起一丛黑鸦。


消音器的作用并不大,枪响的同时一个男人痛苦地握住膝盖,倒在地上哀嚎,在空旷中回响。接着便是金属高速高温地嵌进墙壁力度清脆声音。明楼和明诚在这暗夜中行走恍如白昼,他们半蹲在一辆车后,感受到身后的车因子弹而不断颤抖的冲击,玻璃破碎,哗地撒在地上。

在短暂的停火中,他们迅速分头行动。一共八个人,明楼抬起枪连扣下两次扳机,他听到膝盖破碎的声响,他大跨一步,躲在一根立柱后,听到不远处肌肉碰撞的声音,想伸出头查看情况却被袭来的两发子弹封住空间。明诚轻步绕到一个男人身后,用枪托猛击他的太阳穴,后方突然袭来一双手,用力地勒住他的脖子。他挣扎着,用右肘猛击偷袭者的胃部,待到束缚的力气突然松脱,明诚转过身飞速一个手刀。

对方还有三个人伏在黑暗里。明楼和明诚没有恋战,他们迅速奔跑着回到原来的车里,驶入暗夜里。暂时没有人追踪他们。

园区里所有的服务主机正被进行严格的检查。


明台刚刚抵达洋山港。他黑色风衣里的白色衬衫外套着肩带枪套,一把枪放在腰侧,一把枪塞在后腰。

洋山港像是巨人的积木游戏,全是五颜六色的大型集装箱,摆放得错落有致,宽大的空隙反让人觉得拥挤。港口入口处的门卫此时正在接一个电话,明台猫着腰无声地攀爬过大门,隐在黑夜里。他正快步疾走,寻找隐蔽的位置,同时他在等待,Iris需要给他集装箱号码,他才能确认最后的主机位置。

但他不是唯一游荡在洋山港里的外部人员。于曼丽突然从黑暗里冒出来,一把抓住明台的手。

“你在这儿干嘛?”明台从于曼丽的拉扯中抽出右手,低声用力地诘问。

“明台,回去。”于曼丽的语气焦急。

她被明台抓着双肩压在坚硬的集装箱铁皮上,“你做了什么?”

“明台,回去。”于曼丽重复着刚才的话,她的眼里含着泪珠。

明台从腰侧抽出手枪顶着于曼丽的头。

“汪曼春要来了,明台。你快走。”

明台猛地把于曼丽往小路里推,他右手拿着枪,左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,GER10-145。Iris发来了信息,他需要找到这个集装箱,打开它,启动服务主机,待Iris转移完成之后,再关闭,然后让让这个服务主机一路运到海外去。

他大步地走在集装箱和集装箱之间,于曼丽从后小跑地跟上他。

明台无暇分出心思,他用手机打着照明,找到GER10片区后,他一个个地搜索着集装箱尾号。

于曼丽正努力忽视着耳朵里传来的机械女声,她不能让那台服务主机被开启,她也不能让汪曼春找到明台。

耳朵里突然传来一声高音噪声,要来不及了。“是我通知汪曼春的,她现在到了。你必须离开。”她的声音颤抖而胆怯。

“你在打扰我,”明台的声音冷漠而没有起伏。

他终于找到了145号箱,Iris发来了开箱密码,他快速输入后,用力拉开箱门,在午夜里传出剧烈的声响。他没有犹豫,走进箱子里,开启服务器的应急电源。


明台的动作平稳而有序,他对死亡没有恐惧,毋宁说,他坦然面对死亡的恐惧。他已经死过一次了,这次不能白白地活着。

他等待着Iris的植入。手机里提示着进度条,走得缓慢。

于曼丽看着明台的背影,心砰砰直跳。她要把他的命搭进去么?就像王天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一样?这不是唯一一条关闭A.I的途径。她现下真的要用最坏的方法去完成这个目的?汗滴进她的眼睛,酸涩。

于曼丽跨步上前,从服务器角落里抽出电线和数据线,明台挡在她的面前,脸上没有表情,“不要妨碍我。”

“把数据线插在卡槽里,这样传输速度会更快,”于曼丽的声音不再颤抖,“书上没学过么?”

他们花了6分钟等待Iris转移。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响。


97%……98%……99%……


“你还有枪么?”于曼丽蓦地问道。

明台从腰后拔出一把枪递在她手里。

“他们总共来了十个人。正从三个方位包抄我们,门口左边有四个,右边有三个,还有三个在集装箱的另一个口。”于曼丽传递着耳中女人朗读的信息,“我左,你右。”


100%。


“你信我么?”在箱口打开前,于曼丽问明台,目视着即将进入眼帘的黑夜。

“我给了你枪。”

于曼丽轻轻咧开了嘴角,“那待会儿可要听清楚了。”

大门打开,隐在黑夜里,他们没有看见任何人。

格洛克18有17发子弹,足够应付当下的情况。于曼丽思忖着。要先发制人。

她举起手枪,迅速瞄准,耳边响起Iris的提示。

砰。“三点钟方向。”明台射出一发子弹。

她再次瞄准。

砰。“正前方三十米,油桶后侧。”明台射出一发子弹。

她身形朝左边躲了躲,瞄准,定位。“11点钟方向。”明台射出一发子弹。

砰。砰。

于曼丽开出两枪。“快跑。”


明台作势跑起步来,于曼丽感受到男生与她擦肩而过时卷起的风。她转过身朝着集装箱的另一个出口跑去。

“于曼丽!”明台堪堪停住脚步。女生没有理睬。

她转成快步走,闪现出三个人影,其中有一个是女人。她举起手枪,对方的枪口已经对着她,但她毫不畏惧。抬手一枪射在场桥的伸缩式吊具上,重物由着重力快速下坠,对面的人不得不向后退。她没有迟疑地往前走,再次瞄准,对着汪曼春。

砰。

女人脸上含着惊讶和恐惧,倒在地上。

于曼丽突然送了力气。她迎着两个男人的枪口走。

身后传来枪响。

她没来得及转头,被另外两个男人架着,快步地跑。


他们不停歇地跑。跑出门口。跑回车里。于曼丽任由明台拿出一个一次性塑料约束带拷起她的双手。明楼和明诚坐在前排,从后视镜里看着她。


她的故事该从哪里开始?



——

昨天的文的热度让我有些胆战心惊……(妈妈,我从来没收过这么多小红心……)

lo主的故事多数很乏味……大家关注我,我非常惶恐。😱

看……我又写了个漫长乏味的任务。

(来自一个动作戏完全不会写,心理戏完全不会写,却要硬上的戴戴。(是……大家不嫌弃,可以叫我戴戴……)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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