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nte

不会说漂亮话。

【楼诚】理想国 12

12 浮出水面

明楼动作很快,花了一周时间就找到了中山西路上的一间两居室。明诚对明楼的安排不太认同,于曼丽说到底不过是他一时好心捡回家的小姑娘,按照明家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他应该是要给她一份普通平稳、起码安全的生活的,当下他们三个人保全自己就已经是如履薄冰,让于曼丽安全的唯一办法应该是让她远离他们。

明楼对明诚的意见不置可否,“那你就问问她自己的意见。”

“虽然没跟你具体说过,但是你大概也能猜到,我们做的事情很危险,”明诚在云南路的房子里和于曼丽说,“所以,如果你想去读书、工作,或者简单来说,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,我可以给你一笔钱。”

这间房子除了衣服和洗漱用品,没有两人其他的私人物品。收拾完后,还是它原来的样子。明诚像第一次把于曼丽带回来一样,两人坐在沙发上坐着,彼此不看对方,虚无地对着白色墙壁。

“我不认识其他人,”于曼丽没怎么多想,“也不知道要去哪儿。”

“我们可能都会死。”

“我不怕死。”

明诚感觉到旁边的人转过脸看着他,轻叹了口气,对上那双像猫一样的眼睛,“我们不能保证你的安全。但你得保证,不要打听我们,不要妨碍我们,也不要试图帮助我们。”

姑娘坚定地点了点头。她接过了明诚递过来的公寓钥匙,拎着一个小小的手提包,三两步跳下楼梯,钻进了明台的车里。明诚在空屋子里独自坐了许久。现在是春天最完美的时候,暖和,寒冷已经离开指尖,但又没有那种要腻出汗的闷热;楼下的玉兰开得茂盛,每一朵花都铮铮向荣地朝着天空挺拔着,远看上去像是一树停留的白鸽。

过去两年的生活是金属的冷,锋利坚硬,轻易就能擦出伤口流出浓稠的血,他一直在这冷感里走,都险些忘记原来春天是如此令人欢欣鼓舞——太不真实。明诚轻轻捏了捏他裹着石膏的左手,依然疼,那天他在明楼的怀抱中醒来时也这么做过。

明诚收到了明楼的短信,一切又变得真实了起来。


他们还是住在金沙江路上,行军床不再有用武之地,被明楼堆了许多换下来的衣服和裤子。

这天明楼穿得很,不明楼。他穿着贵气,这贵气是扑面而来的,张扬的,原来明楼最不喜欢如此。他讲究,但是他总认为该是衣服衬人,能和气质妥帖是最好的,越是想要用金钱堆砌衣服造出声势,越是显得弱势。

“你要去见梁仲春?”明诚得出结论。

“不单单是见他。”明楼戴上那副金丝边的圆框眼镜,配着身上的奢侈装备,显出斯文败类的样子。“一个人去?”明诚单手整理着带来的衣服,“要不要我给你撑撑场子?”

明楼拍拍明诚的肩,示意他到床上坐着,自己蹲下来把明诚的单衣都放进柜子里。“你这副样子,也不知道是给我撑场子,还是砸场子。”他打趣道。

明诚买面子地扯了扯嘴角,复而绷起脸。“严肃点,”明诚盯着明楼,“就你一个人去?”

“带明台一起。”

“哦,”明诚自顾自点了点头,“小东西跟着也蛮好。”他语气犹疑。

“嗯?”明楼疑惑地挑起眉毛。

“他做得特别好,我反倒觉得这样不好,”明诚无意识地揉着他左肩的伤口,“大姐该怨我没照顾好他。”

“大姐哪次怪过你,都是怨我的,”明楼起身坐到明诚旁边,拉着明诚的右手。

明诚真心地笑了,轻轻拍明楼的胳膊,“我饿了。”


明台开着一辆黑色的Porsche Panamera停在小区门口,他从后视镜看明楼坐在后座,止不住地想笑。

“怎么了?”明楼看着小弟的后脑勺。

“楼先生,作为你今天唯一的马仔,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,你身上都是煎鸡蛋的味道。”

两人的内置耳机里传来明诚刻意压低的笑声,他想起明楼刚刚把荷包蛋煎成炒蛋的手忙脚乱。明楼轻咳了声,接过明台递来的Tom Ford Grey Vetiver,用力地喷了两下。

Iris通过手机通知他们两人对方已经到达会面地点后,他们才启程出发。等到到达浦东的一家地下钱庄时,明楼能够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愤怒。

明台打开门,站在旁边等着明楼走进。这是一件很宽敞的会客室,但是家居很少。不过是一张可坐十二人的椭圆形长桌,和两把雕工极好的座椅。长桌上挂着水晶灯,亮度不高,温柔地倒映在桌面上。长桌一端坐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,板寸头,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,神色清淡,倒是他身后站的六个男人个个怒目圆睁,第七个是梁仲春,他倒是看不出表情,只杵着拐杖一副疲惫的样子。

明楼忽略了朝他身上投来的压迫感颇强的目光,走到长桌的另一端。明台后脚跟上,给明楼移出椅子。

没人说话。明楼瞧着对面的男人没有开口的意思,兀自从内置口袋里拿出雪茄点上。他撇了明台一眼,青年从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两份文件从桌面上划过去。

男人将文件压在手下,“楼先生想必初来乍到,还不明白上海的游戏规则。”男人操着一口流畅的京腔。

“规划和土地管理局新批的浦东商业规划图,戴先生你看看,是否满意?”明楼轻吐出烟圈,语调平稳。

他观察到男人脸上表现出的些许讶异,“见面礼,不成敬意。”按照新的规划图,眼前男人名下的土地资产价值将增加三亿,Iris做的一些小变动,确实不值一提。

“楼先生想要什么?”男人翻阅完文件后,抬头看向明楼。

“一杯羹。”

“你给我的这份礼,可不是单单想分一杯羹那么简单。”

“戴先生过虑了。不过是想借你的港口一用。”明楼用雪茄点点站在最边上的梁仲春,“还有这位先生。”


戴立携着其他六个人先行离开,留下梁仲春忐忑不安地在房间里。

“梁先生,请坐。”明楼朝梁仲春摆了摆手,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,看得梁仲春后脖子一紧。他顺从地将拐杖倚在桌子一边,自己坐下。我是招惹上谁了?他暗暗想着。

明楼没有继续说话,他随意地抽着雪茄。明台大步走到梁仲春身后,倚着墙壁站着。梁仲春听到身后响起手枪保险的关闭声。

“梁先生和那位阿诚很是相熟”明台语调戏谑,“我想问问他现在在哪儿?”

“这,我不知道。”梁仲春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扯上了那位几日不见踪影的阿诚兄弟。

“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?”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更添了几分轻松。

“梁某人,真的不清楚。”他的额头冒出冷汗。

明台蓦地将枪口顶住梁仲春的后脑勺,“现在呢?”

梁仲春腿软地几乎要跪在地上。“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!我发誓!”

明楼走过来,低身贴在梁仲春的耳边,“那梁先生是怎么在晨晖路找到他的?”明台的手枪用力地顶了顶他的头。

“有种胶囊,带生物电,可,可以GPS定位,我,我前些天,给他吃过,所以才会知道他在那里。”梁仲春像倒铜豆子一般磕磕绊绊全说了出来,“这种胶囊功效时间只有三天,所以我现在真不知道他在哪里。我说的都是真的!”

“胶囊从哪里来?”

“戴先生给的。其他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梁仲春瘫软跪在地上。

“戴立问起来,知道说什么么?”明楼一手抓住他的肩膀。

“知,知道。”

梁仲春看着两个男人走出房间,身上依然发着抖,那个阿诚,到底惹上了什么人?

耳机另一端,明诚早已开始动手搜索戴立的经济来往和近来外出的监视资料。

“南田洋子。一家日本生物制药公司的研发负责人。”


与此同时,于曼丽接到一个电话,是一个机械的女声。

“你好,我是Iris。”


——

靳哥哥今天实在是太好看了。

Tom Ford Grey Vetiver 是 Colin Firth先生使用的香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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